山海之间，一场虽迟但到的赴约——上智交换小记-大连理工大学国际合作与交流处（新）

简介

郑丽雯，2019级哲学专业本科毕业生，现为中国人民大学中国哲学专业研究生。参加了2022年秋季学期交换项目，于2022年10月至2023年1月在日本上智大学进行交换。

在最初的项目申请和派出阶段其实有些小插曲，最开始，我的交换项目应该是从21年9月持续至22年9月，但是日本从2021年11月暂停了所有外国人的新入境许可，所以受日本疫情状况以及相关入境政策的影响，我无法入境日本。在2022年3月，日本政府定于3月1日起分阶段放宽入境管控措施，留学生可以通过新制度以及流程入境日本国内。不过出于对入境政策的不确定性和极大变动性、自身学业规划、当地疫情状况等等因素的考量，我提出延期交流的申请，若项目延期申请不被通过，便决定取消此次交换。本来已经做出延期交换的请求被驳回、交流被取消的打算了，但是本校国际处的老师以及交换学校部门的老师非常包容体贴，通过了我的请求，于是我非常幸运地可以被允许进行上智大学22年秋季交换项目。在此先对本校以及交换学校的老师表达诚挚的感谢，感谢老师们让我有一次近距离感受日本生活、出国交换的机会。

一、启程：初遇东京

在办理好签证、填写完成AMARYS、My SOS、Visit Japan Web等等各大网站及软件平台的相关信息、拿到72小时内的PCR阴性结果、准备好一系列入境日本所需的材料之后，我踏上了前往东京的旅途。

这是当时上智大学为交换生所提供的入境流程说明书，条理清晰、细致入微，但从入境所需完成的步骤和条目来看，入境的手续还是较为复杂繁琐的。

落地成田机场时的机舱内景象

当时乘坐的航班是从成都飞往东京成田，在落地东京之后，机舱内的大部分佩戴着普通口罩的乘客都自觉地更换为N95的口罩，并在手机上打开My sos应用准备后续的入境手续。

购买的skyliner车票

成田国际机场距离距东京都较远，一般而言，从成田机场到东京市区，乘坐机场Skyliner快速线会比较较快到达目的地。我的住宿地在练马区，因此准备先乘坐Skyliner到日暮里，再转JY山手线内环到池袋。彼时刚好车窗外太阳西沉，开往日暮里的列车车厢内盛满落日的温暖余晖，是我切身觉得自己真正抵达日本、抵达东京的最初印象。

不过到达东京的第一晚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美好，但是因为住宿地的manager一些疏忽，我当晚无法住进学生公寓，咨询了公寓附近一些旅馆酒店，却也被告知需提前预约或者已房满，而自己手机信号也中断并即将没电。后来是在交警叔叔们的帮助下，到了一家ネットカフェ短暂休息了一晚。

当晚好心的警察叔叔帮忙我联系了一辆出租车以让我安全抵达至目的地

在网吧大致安顿下来之后已经是当地时间凌晨一点，初抵东京的一天就遇到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着实让人感慨万千，不过这些意外之事也让我更近一步地接触东京的人们，无论是在乘车途中帮我找回丢失的行李箱、帮我搬箱子的时候不小心被磕绊了一下却还是笑着跟我说“だいじょうぶ”的列车工作人员、乘坐电梯时和我友善闲聊的姐姐、阿姨，还是告诉我乘坐哪条线更便捷的路人、帮助我尽快安顿下来的各位好心人们，让作为异乡人的我感受到钢筋城市之中的温情善意。

次日，在东京见到的第一个清晨

在公寓安顿好后，公共空间里随处可见的可爱抱偶

刚去日本，最先需要解决的就是出行和吃穿用度等基本问题。在东京，非常重要的交通工具之一就是地铁。而东京的地铁线路错综复杂，运营线路繁多，对于刚去东京的小伙伴，非常建议下载一个叫做“Yahoo!乗換案内”的app，其会提供不同的地铁乘换方案，并详细显示出所需费用、换乘车站、上下车月台等信息。此外，上学、上班通勤可以办理乘车的月卡，会更方便、经济一些。

东京地铁线路图

其次就是办理当地手机卡、使用流量的问题，首先手机卡可以尝试在国内即可办理中国移动CMLink日本卡，当然赴日之后在当地办理手机卡也是可行的，除了可办理docomo、Softbank、au等传统运营商的电话卡之外，也可以试着办理UQ、Y!mobile等其他虚拟运营商的格安卡套餐，这对于交换时长比较短的交换生而言会更为划算便宜。

池袋街头的一家Y!mobile运营店

稍加留心，可发现大街上办理手机卡的运营商还是蛮多的。

在解决出行、手机流量等问题之后，另一个大的方面就是饮食啦。高楼林立的东京街头，餐厅、咖啡店、便利店、自动售货机数量繁多，售卖的食物种类丰富，基本可以满足自己的各类饮食需求。另外也可以选择在学校就餐，上智校园内有3个餐厅、2家咖啡小店，均提供中餐，此外校园内每周还有不同家流动餐车售卖披萨、柚子鸡肉饭、沙拉等等食物。

街头随处可见的自动贩卖机

上智大学校园地图

校园内的移动餐车之一，每周提供不同种类和口味的各色美食。

日本的水果普遍价格较高，因此身边一些同学也会吃维生素含片补充维生素。

图为公寓附近的emio超市里的水果区域。无论如何，水果还是要好好吃的。

超市里的蔬果区域

池袋街头

东京池袋有非常多的中国餐馆，交流沟通时可发现运营这些餐厅的大多是东北地方的人。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一家友善的东北家庭，他们已经赴日十年了。当时日本新年（元旦）他们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吃饭跨年、敲钟许愿。

业务超市里的商品价廉质优，有时候自己会去业务超市里囤货。

二、校园生活：多姿多彩

因为当时在国内已经上了将近一年的线上课，所以刚来到东京学校上线下课的时候有种真正回归正常校园生活的感觉。彼时日本本土已经防控疫情常态化，上学通勤、日常起居、旅游出行几乎不受疫情管控的影响。不过平时出行、上课时大家都会自觉带上口罩，并保持相应的社交距离，只有在进餐等场合大家才会摘下口罩。

这是主要用作给留学生和上课的纪尾井坂楼。上智第一节课是从早上九点开始。

每逢三连休或者法定假期之后，班里几乎总有零星几位同学感染新冠并请假进行居家隔离。不过基本上一周之后同学们就大体恢复并且复课了。刚去日本的时候还比较担心自己会感染新冠，因此平时外出的时候不轻易摘下口罩。当初就住宿舍对门的朋友感染了自己还有点担惊受怕，不过后来渐渐没有那么提心吊胆了。

上智的校园因为位于市中心所以比较袖珍，运动场在校外。

图为一些同学在传飞盘。

图为一位上智本校同学的教研室，不同科研组的教研室之间都迥异万分，有各自的设计偏好和风格，十分有趣。

上智大学图书馆及其书籍。

上智四谷校区校园虽小但基本设施俱全，区别于国内同学喜欢在教学楼教室、图书馆学习，上智大学的学生喜欢去的另一个学习的场所就是校内的咖啡厅和食堂。从早到晚，校内的咖啡厅和食堂都会有学生在一起做功课或者讨论题目。

不上课的话基本上教室都空无一人。

一些零散的上课日常。

在日本交换学习的感觉最大体会之一就是，相比国内，感觉这边的课业压力比较小，和周围的交换生交流时，发现大家也基本持有这样的观点。我个人认为是因为课程体系和评分机制的不同而导致这样的差异。上智的课业压力平均地分散在每周的学习过程之中，而国内则更重视最后的期末考试。

上智大学校园景象和深秋美景。

在上智选修的那几门课程，都非常强调每周的相关文献材料以及书籍的阅读。每位同学每周都要针对所指定的阅读材料，在课堂上、或者学习平台上进行个人观点的陈述与分享。相应地，赋分的权重也会更多放在平时的小测与小论文、期中考试、课堂表现上。因此，在上智的学习让我更多地是以一个主动的“研究者”的身份、而非被动的“受教育者”身份去参与一些议题的思考。

因为上智的教育模式与课程设计非常强调学习过程中的稳扎稳打与连续性，所以在上智学习的时候，觉得坚持学习是一件很水到渠成的事情，也意识到终身学习也并非遥不可及之事，日行跬步即可至千里。

此外，我发现上智的老师都非常重视学习和生活的平衡，关注学生心理上的快乐与健康。上智的假期比较多，有些课时会被假期冲掉，不过老师可根据学生以及自己的意愿安排是否需要补课（当然多数都是不会补课的）；有时候看见学生上课状态不好、天气比较阴冷等等情况，老师会奖励下节课可以休息不用上课，可自行安排看电影、写课程论文等等。

校园的活动还是蛮多的，有印象的有比较盛大的校园节、各个社团举办的社团文化节，此外大致每周都会有一些戏剧展演、音乐会等等活动。

上智大学一号教学馆外景

三、闲暇时刻：城市漫游

因为平时课业压力比较小，所以在交换期间的状态都比较松弛，吃吃喝喝之余也探索了不少地方。作为国际化大都市的东京，城市的基础设施齐全，高楼林立、霓虹闪烁，消遣娱乐的地方不少，但是博物馆、公园、神社等传统建筑又有机融合于街头巷尾之中，繁华与静谧并存。

日本连锁居酒屋烧烤店鸟贵族

在东京不可错过的就是烧鸟（焼き鳥やきとり）！不过相异于国内烧烤的浓郁滋味，日本的烧烤更重视食物本身的滋味，因此烧烤大多可选择的便是原味、咸味（盐烤しお）、蘸酱（蘸酱たれ）三种调味方式。

观影《阿凡达》

某夜散步夜游东京

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在学校图书馆看到富士山。

哆啦A梦版专属电车

在新宿御苑草坪上晒太阳

另外，日本在2022年10月11日后推出了取消入境人数限制、允许自由行和恢复免签证等一系列吸引外国游客的措施，此外，为重振疫后的国内旅游业，在日本国内也推出刺激旅游、振兴旅游业的“全国旅行支援”优惠政策，同时还推出了乐园、演唱会、博物馆门票优惠等折扣。

全国旅游优惠活动几乎覆盖日本全县，比较人气的有冲绳、北海道。申请优惠券的门槛挺低的，只需3次疫苗证明或者近期的PCR检查结果即可。当时和同学利用这个优惠，往返机票和在京都2晚的住宿酒店，每人只用花费一万八千日元就可以cover。此外，而且根据住宿时间的不同，每个人还会获得商店消费优惠券（如住宿时间是平日，则每人可以获得3,000日元优惠券，休日则每人可以获得1,000日元优惠券），优惠券可以在参与全国旅游优惠活动的商店、餐厅使用。

当时和同学利用优惠券一起吃了一餐和牛

好吃的鳗鱼饭

于京都伏见稻荷大社所摄

逛文具店

六本木灯展

除去刚来东京仍然在适应调整的头一个月，其余的在东京上学、生活的时光，都非常简单且快乐。在东京，虽然周围的人虽然步履匆忙、节奏稍快，但是他们会珍惜每一件在我看来都微不足道的事情——比如看灯展、淘到好看的文具、吃上一顿美味的事物。这些生活中的小确幸也会被他们珍视许久。

站台随拍

元旦前一天，在东京清水寺着和服留影的人们

四、不完全观察：一些城市切面

初次抵达日本，很容易敏锐地捕捉到对于东京、日本和国内的不同与差异，而东京这座城市也足够丰富和多面，得以让我用一个异乡人的眼光去切入一些社会现象，从而更深层次地挖掘出这座城市的内在肌理。

新宿站门外的卖艺人

在Shibuya Sky观景台上所见的东京天际线

东京摩天大楼耸立、房屋鳞次栉比。某次发生在上午上课时期的地震，带来了我所经历的地震中最强烈的一次震感，在场上课的外国同学们也都有点惊魂未定。而上课的日本老师从容地跟我们说，这只算小地震。

在东京街头稍加留心，你可以随时窥见不同性别、不同身份、不同地位的人的多种生活状态。他们拥有、或沉浸在自己的一方世界，而你通过时空距离上的靠近和重叠，得以短暂地和介入和交织进他们的生活。你会看到妆容精致、步履匆忙的都市丽人，也会在城市中心看到酩酊大醉、直接在街头宿醉大睡的落魄人。

工作日，电车内满满当当的一厢厢深色西装的上班族。待久了会觉得气氛压抑。

入夜，大版面广告牌霓虹灯悉数亮起。曾经，变幻多端的霓虹灯看板是日本经济腾飞的象征，不过城市之中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广告看板也折射出人的各色欲望，难免让人有迷惘、迷失之感。

这张照片是在新宿御苑拍摄的，一位母亲在草坪上和她的小孩一起晒太阳。是很温暖、充满母爱的一幅画面，但是细心发现，公园里带小孩一起出来遛弯、散心的，几乎都是全职家庭主妇。认识的一位网络上友邻如此表达道：“下午来东京的公园会有一种特别的抑郁。阳光很好，景色绝佳，大人与放学的小孩共享天伦之乐。但这一切的诡异之处在于：所有的大人，都是妈妈。”

参观金阁寺的时候在清扫庭院的老奶奶

在站台上候车的老人

住宿公寓的manager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先生，曾经和他闲聊的时候，了解到他之前在不同的职业岗位上都有过任职经历。后来公寓管理员告诉我们这位老先生将辞退这manager的职位，说是因病需要调理的原因。从同公寓的朋友那得知，这位老先生所患的好像是心理方面的疾病。

学校书店里也有一位身形佝偻、骨瘦如柴的老奶奶仍然负责着校内文创衣物等产品的售卖工作。在东京你会看到很多很多正值壮年的青年人、充满朝气与活力的小朋友、小孩子，但是那些仍然在岗位上工作、在地铁里通勤的白发苍苍的老年人，也不断在提醒着你日本这个国家所正在面临着的社会老龄化现状。

偶尔，坐电车的时候会因为人身事故原因导致电车的停运。

印象中这次停运持续了整一个小时。

总而言之，在东京的生活让我开始更加关注女性、高龄老人等群体的生存境况，也开始反思城市化进程中，一些群体对象所持有的抑郁厌世、压力剧增等等现象，其致因何在。以女性为例，在东京生活时，会发现街上的日本女生虽然穿着打扮都很精致，但风格、类型都高度统一、极度相似。已在东京生活许久的中国朋友对此打趣说，他几乎一眼就能分辨出街上哪些是日本人、哪些是中国人。我想，日本社会对于女性的期待便是温顺乖巧，而这种无形的期待悄无声息地规训着社会中的她们。好在，越来越多的她们开始发声。